梦桃 ——王羽天美术作品赏析

周澍
2022-07-27

人物名片:王羽天,祖籍江苏常州,生于辽宁沈阳,毕业于浙江美术学院油画系(现中国美院),现为中国美术学院油画系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油画学会理事。作品《青春时代》获建军60周年全国美展二等奖;《安闲》之二获第三届中国油画展优秀作品奖;《遥望》获第十二届全国美展浙江省银奖,全国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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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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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

夏日画夏果。

拗不过学生关于示范画桃的请求与热望,王老师便一大早,去桃农的园子里摘了一篮子的桃,等孩子们集结完毕雀跃而至时,太阳已爬得老高。

“吃桃吧!”王老师招呼了一声,继续用他的大小刮刀完善《周恩来五访梅家坞》最后的部分,那是一件重大历史题材作品,王老师已经在巨幅画布上画了近四个月的时间。

孩子们略略有些局促和不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要是一人吃一个,这桃子就没剩几个了。”为首的那个学生大着胆子说,“能够看老师示范教学是一件有意义的事,谁都不想错过,队伍越拉越大,等凑齐就来晚了。”

王老师从画布那里缓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面前是一大群的孩子,个个都收拾得整整齐齐,脸上红扑扑汗涔涔的,有些还带了画具,俨然见证一个盛大仪式的架势。

“今天不画了!”王老师说,语气颇肯定。

“啊?!”孩子们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一时竟有些错愕。

王老师放下他的刮刀,以及画茶园时最后使用的小笔,自己先吃了一个桃子,一边吃一边说,“放心吃吧,这桃子今儿个没法画了,改天重新去摘了来,再画过。咱们今天先干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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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

熟悉王老师的师友都知道,王老师画布上呈现的,永远是鲜活当下的桃子。这意味着,王老师对他所要摹写的对象之物,毫无疑问有严苛的标准和要求。虽然这种要求,与孩子们对仪式感的理解与要求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孩子们却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桃子在王老师等待他们到来的过程中,像花儿一样——谢了!

所以王老师画的,是时间中的桃子。

时间消失,桃子便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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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柚子和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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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与苔藓》

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中,曾写到一个叫桃子的女孩。桃子是女主人公直子的姐姐,但她只经由直子的叙述被带出,因而桃子并没有多少戏份,她的出现,似乎只是直子的某个含糊而又有确定预示性的一个影子。

我下意识地在那一页的“桃子”两字下画了一条横线,又在边上批注了“王羽天”三个字。实际上,王老师的桃子和村上的桃子并没有什么联系,如果一定要有,大概也就是偶尔的萦绕与浮想而已。

在《挪威的森林》中,桃子从出场时,似乎就是为她的消失铺垫的。

那么,王老师原本要画的,是离开枝头不久,还带着露水和清晨气息的,毛茸茸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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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人很多年反反复复只画桃子,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故事呢?”

“他母亲怀他时经常在桃山摘桃”,夜间工作的编剧几乎是信马由缰地,秒回了一条短信。

“接着说。”

“她摘累了,就坐下来吃桃。一边吃一边想,这娃要是个女孩,一定像桃子一样漂亮。”

于是,一场关于艺术家为什么专画桃子的讨论绚烂开启,却草草了之。而我仍愿意深信,王老师画桃子,一定是在画某一个叫桃子的女孩。不然有什么好画呢?而且是一直画一直画不停歇的那种。

“桃子好看啊!”王老师的理由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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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与桃子》系列

“素以为绚”——王老师的桃子,设色清纯,优雅澹泊。以好友同道孙景刚老师为例,说的是王老师作品的高级与仙气。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王老师的桃子,另一方面又彰显出无从遮蔽的生命感觉与激情。那一抹飞红,尽显凡俗的生机与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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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桃》系列

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桃子,如何能呈现如此不同与丰盈的视觉观感?

“我渴望美好,但画美好之物,常让我忐忑不安,因为一旦把握不好,极易流于甜俗。”许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王老师从一开始就十分警惕并规避着这一绘事中的潜在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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